試閱
他們兩人是在初中認識的。雖說住處離得不遠、從同一所小學畢業,都是同班相遇後才知道的事。
中原中也從以前就性格單純,和同儕感情融洽,說是班上的風雲人物也不為過,相反的、太宰治總是一個人窩在座位上讀書,對別人愛理不理,不少女生看他外貌出色、成績優異,想拿學業當藉口靠近,最後都以失敗做結,同時也近距離注意到他身上纏滿詭異的繃帶,一年四季都不拆下來,久而久之便沒有人願意再接近他,奇怪的流言也逐漸傳開。
太宰治不予理會,未曾辯駁,那種白費力氣的事兒他才不幹,反正嘴巴長在別人身上,那些話語對他而言不痛不癢……並非他神經大條,只是更為險惡的言詞在書中與他的成長歷程都沒少過,在感到不滿之前,他已經放棄掙扎,也從沒想過會有誰為自己打抱不平。
「我說你們,討論這種事情很有趣嗎?受多少傷、怎麼挨的,問他本人不就好了。」從人群中心走出,甩掉如蚊鳴惱人的雜音,被吵醒的中原中也筆直走向太宰治,坐在他前面的空位,轉身趴在他桌上,「如果你也嫌那些傢伙吵的話就跟我說,我見一個揍一個。」對於這類近似霸凌的狀況,他沒辦法視而不見,即使當事人看起來無動於衷亦然。
令他稍感意外的,太宰治原先陰鬱至極的眼底燃起一點星光,對他勾起淺淺的微笑,「好啊。」中原中也閃神了幾秒,把臉埋回臂彎裡繼續未盡的午覺,只有從太宰治的角度才能看到他亟欲藏起的、紅透的臉頰。
那之後反而是太宰治纏上他,下課也找、午休也找,放學後還邀他一起讀書,一見到太宰治靠近,其他同學就避而遠之,中原中也倒是不介意這種小事,從那時開始與太宰治打混一塊,反正太宰治腦袋好,讀書吃飯又不傷天害理,也少了身旁吱吱喳喳的雜音。
在中原中也看來,不過是中學生活小小的一環,尤其太宰治只對他露出的笑容看多之後,竟忘記對方曾經陰沉寡言,而沒有去注意到其他細節,包括那些日益增加的傷口與紗布,和太宰治偶爾欲言又止的真正含意。
畢業前夕,太宰治提議想去高處看看校園的全貌,和中原中也帶著午餐一起上校舍頂樓,附近最優秀的高中就在裸眼可見的不遠處,他猜想太宰治大概會去讀那邊,穿上酒紅色的西式外套,再迷倒一群女學生。雖然是有些讓人不快的場面,但他還是想親眼見識。
「為什麼這麼認真盯著我看?就算我很好看也不必如此。」太宰治夾走對方飯盒裡的配菜,手上的小麵包對於正在發育的少年來說根本遠遠不夠。
他知道中原中也經常看著自己的臉走神,也明白自己的皮囊大概真的有足夠的魅力,然而一向很好從臉上讀出情緒的人,唯獨這種時候他無法猜到對方心底在想什麼。原以為對方會惱羞成怒,氣急敗壞地否認自己所有言詞,中原中也卻老是做出乎他預期的事。
「雖然讓人覺得很不公平,不過你這傢伙臉好看是事實。等到高中、或是更久之後,還想繼續看下去。」把自己吃幾口的飯盒塞到太宰治手上,不光是這點小東西,要是對方有其他任何想要的,中原中也都想替他弄來,為他建造一座能愉快生活的堡壘。
中原中也突然意識到這份保護慾,或許是因為太宰治總是不經意流露出光是活著就很艱難的痛苦神色,既然自己有能力讓對方展開笑顏,再努力一點、說不定就能把對方帶離地獄。
暈眩。
視線沒辦法對焦在中原中也臉上,感受到嚴重的耳鳴,其他話語聽來只是雜訊。
胃裡開始翻騰,他放下對方的便當緩緩起身,試圖吹風來讓自己清醒。
中原中也一頭霧水地看他走到圍牆邊,俐落地撐起身子坐上去,向著自己張開雙臂,「你想跟我永遠在一起嗎,中也?」
「……幹嘛用那麼噁心的說法。」兩人拉開距離,風聲讓中原中也聽不清太宰治微微顫抖的聲音,他心底隱約感受到危機,但為了面子、選擇緩緩踱步到太宰治身前。
雖然知道光陰不可能倒流,曾經受過的傷即使痊癒也抹滅不了存在過的事實,但要是真有一天給他再次面對的機會,中原中也依然沒有把握自己有能力去抓住對方,哪怕只是衣角。
太宰治朝天空舉高雙手——他沒能在那瞬間反應過來對方往後倒的事實,只親眼見證了這一切發生。
#TBC
中原中也從以前就性格單純,和同儕感情融洽,說是班上的風雲人物也不為過,相反的、太宰治總是一個人窩在座位上讀書,對別人愛理不理,不少女生看他外貌出色、成績優異,想拿學業當藉口靠近,最後都以失敗做結,同時也近距離注意到他身上纏滿詭異的繃帶,一年四季都不拆下來,久而久之便沒有人願意再接近他,奇怪的流言也逐漸傳開。
太宰治不予理會,未曾辯駁,那種白費力氣的事兒他才不幹,反正嘴巴長在別人身上,那些話語對他而言不痛不癢……並非他神經大條,只是更為險惡的言詞在書中與他的成長歷程都沒少過,在感到不滿之前,他已經放棄掙扎,也從沒想過會有誰為自己打抱不平。
「我說你們,討論這種事情很有趣嗎?受多少傷、怎麼挨的,問他本人不就好了。」從人群中心走出,甩掉如蚊鳴惱人的雜音,被吵醒的中原中也筆直走向太宰治,坐在他前面的空位,轉身趴在他桌上,「如果你也嫌那些傢伙吵的話就跟我說,我見一個揍一個。」對於這類近似霸凌的狀況,他沒辦法視而不見,即使當事人看起來無動於衷亦然。
令他稍感意外的,太宰治原先陰鬱至極的眼底燃起一點星光,對他勾起淺淺的微笑,「好啊。」中原中也閃神了幾秒,把臉埋回臂彎裡繼續未盡的午覺,只有從太宰治的角度才能看到他亟欲藏起的、紅透的臉頰。
那之後反而是太宰治纏上他,下課也找、午休也找,放學後還邀他一起讀書,一見到太宰治靠近,其他同學就避而遠之,中原中也倒是不介意這種小事,從那時開始與太宰治打混一塊,反正太宰治腦袋好,讀書吃飯又不傷天害理,也少了身旁吱吱喳喳的雜音。
在中原中也看來,不過是中學生活小小的一環,尤其太宰治只對他露出的笑容看多之後,竟忘記對方曾經陰沉寡言,而沒有去注意到其他細節,包括那些日益增加的傷口與紗布,和太宰治偶爾欲言又止的真正含意。
畢業前夕,太宰治提議想去高處看看校園的全貌,和中原中也帶著午餐一起上校舍頂樓,附近最優秀的高中就在裸眼可見的不遠處,他猜想太宰治大概會去讀那邊,穿上酒紅色的西式外套,再迷倒一群女學生。雖然是有些讓人不快的場面,但他還是想親眼見識。
「為什麼這麼認真盯著我看?就算我很好看也不必如此。」太宰治夾走對方飯盒裡的配菜,手上的小麵包對於正在發育的少年來說根本遠遠不夠。
他知道中原中也經常看著自己的臉走神,也明白自己的皮囊大概真的有足夠的魅力,然而一向很好從臉上讀出情緒的人,唯獨這種時候他無法猜到對方心底在想什麼。原以為對方會惱羞成怒,氣急敗壞地否認自己所有言詞,中原中也卻老是做出乎他預期的事。
「雖然讓人覺得很不公平,不過你這傢伙臉好看是事實。等到高中、或是更久之後,還想繼續看下去。」把自己吃幾口的飯盒塞到太宰治手上,不光是這點小東西,要是對方有其他任何想要的,中原中也都想替他弄來,為他建造一座能愉快生活的堡壘。
中原中也突然意識到這份保護慾,或許是因為太宰治總是不經意流露出光是活著就很艱難的痛苦神色,既然自己有能力讓對方展開笑顏,再努力一點、說不定就能把對方帶離地獄。
暈眩。
視線沒辦法對焦在中原中也臉上,感受到嚴重的耳鳴,其他話語聽來只是雜訊。
胃裡開始翻騰,他放下對方的便當緩緩起身,試圖吹風來讓自己清醒。
中原中也一頭霧水地看他走到圍牆邊,俐落地撐起身子坐上去,向著自己張開雙臂,「你想跟我永遠在一起嗎,中也?」
「……幹嘛用那麼噁心的說法。」兩人拉開距離,風聲讓中原中也聽不清太宰治微微顫抖的聲音,他心底隱約感受到危機,但為了面子、選擇緩緩踱步到太宰治身前。
雖然知道光陰不可能倒流,曾經受過的傷即使痊癒也抹滅不了存在過的事實,但要是真有一天給他再次面對的機會,中原中也依然沒有把握自己有能力去抓住對方,哪怕只是衣角。
太宰治朝天空舉高雙手——他沒能在那瞬間反應過來對方往後倒的事實,只親眼見證了這一切發生。
#TBC